君子攸宁-温行止

【楚路】夜宴风波(权臣x少君)

*上篇3500+,请搭配bgm夜宴风波食用

*背景参考五代十国,狗血文,纯粹小甜饼,不甜我提头来见,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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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斜照,江宁府的皇城内早早地点起了灯,与暮色争几分颜色,平日里的锦绣膏粱地,也就在这残阳无限好的时分,才显出了几分破败飘摇,犹如骨女褪去了画皮,终于露出了一把白骨。
  

  秋意渐浓,清晨起来已经可以看到路边的树上挂了霜,路上的行人也都添了衣服。站在城楼上的锦衣男子挥手拒绝了随从递上来的外衣,一双手心布满刀茧和疤痕的修长的手抚过城墙,又转头看着如今已经灯火辉煌的宫中,在傍晚清凉的风中,嗅到了腐朽的味道。
  

  这位有着一张俊逸面容的锦衣男子并非是个纨绔花瓶,相反,他如今已经位极人臣,一双手握着有“妖刀”之称的村雨,凭战功打到现在,关键是这位权臣还年轻的很,十分受当今器重。
  

  这样的人理所当然地成了许多家族拉拢联姻的对象,奇怪的是,这位贵人却至今未娶亲,大有一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气势。

 

  穿过九曲回廊,绕过水榭画阁,按理来讲,外臣无诏不得入内宫,而周围的宫人对这位外臣在宫中肆意穿行毫不意外,直到走到当今皇帝寝宫门口,方才有一个小内监迎上前来,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焦急道:“楚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圣上催了好几次了。”

 

  楚大人名讳楚子航,他略一点头,一撩袍子跨进门,虽然还未至冬日,屋内已经点起了地龙,铺面而来的温暖冲淡了他一身的寒意,不知是不是受了温度的影响,那一张冷脸此刻也变得更有温度了些。

 

  屋里那一抹明黄色瞬间扑了过来,可怜兮兮地拉住他的袖子“楚卿,你可算来了,朕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这位毫无皇帝模样的皇帝名叫路明非,曾与楚子航师从同一位大家,也算是同门师兄弟。楚子航低垂了眼睛看过去,双手扶住路明非,——只不过自从路明非登基之后,他就再也没叫过他师兄了。

 

  也不怪路明非贵为皇帝,却这幅怂样子。实在是他弟弟路鸣泽过于适合做一位皇帝,手段心机样样不缺,所以从小路明非就没学过什么治国理政帝王心术,只顾吃吃喝喝玩玩,以他宗室的身份,这样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可惜,路鸣泽夭折,而先皇也随之逝世,只剩下了赶鸭子上架的路明非,仓促披上了那一袭龙袍。登基时路明非刚满十六岁,如今也才十八,还差两年及冠。

 

  祸不单行,若是太平盛世,路明非就算庸庸碌碌,或许也能度过一生,偏逢天下大乱,朝廷偏居江南,在宋州新兴势力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不断收拢战线。满朝文武竟然对此危机毫无所觉,继续歌舞升平,每逢夜里必灯火长明,湖上众多花船游玩、莺歌燕舞,伪装着一派盛世繁华。同时,朝里党派斗争激烈,庙堂相互倾轧,全然不顾外敌。

 

   楚子航比路明非大两岁,十五披挂上阵,十七率五百人击退敌方三千兵马,十八独自领兵,战功赫赫,饶是如此良将在手,也只是稍稍止住颓势。

 

  路明非登基第二年,也就是楚子航十九岁那年,老兵部尚书逝世,临终遗言恳求皇帝超擢楚子航兵部尚书,路明非下诏调楚子航回京,任兵部尚书。就在两个月前,路明非再次提拔楚子航,任中书令。

 

  京中风气,以放浪形骸为荣,身在其中,就算不愿宴饮也身不由己,每逢初一十五必有宴会,今儿正好十五,又是一场令人头疼的宴会。

 

  人说少年天子最是风流,可路明非至今别说立后,连个妃子也没有,身边侍奉的丫鬟也少得可怜。这让各个家族心思活泛,变着花样地塞美人过来,比如今晚的宴会,路明非一露面,注定又会被一群莺莺燕燕包围,他是很不乐意面对这些场合的,如果有可能选择的话,他或许宁愿对着自己白天刚抓的蟋蟀,也不愿面对那一群所谓的“国色天香”。
  

  在路明非的想象中,他想娶的是一个能为他排忧解难的有主见的人,而不是一些只会依附别人生长的菟丝花。
  

  在这种场合带上楚子航就像是给自己贴了一张护身符一样,楚大人自带一张生人勿近的冷脸,就算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凑上前来,也会被那一双黄金瞳威慑得说不出话。
  

  楚子航进来之前,路明非还赖着不肯更衣,打定主意,若是一会儿楚子航回不来,他就装病不去。
  

  这会儿楚子航来了,路明非也乖乖地去更衣,一身的明黄色衬得那张脸上也有了几分威仪。两人相携入席,把仪仗甩在身后,席中众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四个字“主弱臣强”,随即低头问安。
  

  路明非照例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宣布宴席开始,一轮敬酒下来,歌舞也登台,有楚子航这门神坐在下首,倒没有美人敢凑上前来,只得远远地暗送秋波,至于接到这秋波的是路明非还是楚子航,这对她们来说都差不多,一个少年天子,一个俊逸权臣,哪个都不亏。只不过这位权臣自带桃花屏蔽系统,顺带着把天子的桃花也屏蔽了。美人的媚眼真真是抛给了瞎子看。
  

  酒过三巡,路明非起身离席,天子在宴席上不便久留,不然,也会妨碍臣子们的欢娱。皇帝一走,方才就坐姿不端的人此刻更加随意起来,敞着前襟,樽俎灯烛间觥筹交错,侍女已经点燃放好枕头被子,以备宾客随时躺下休息。
  

  楚子航独坐于主位左侧的高位上,双眉紧锁,面如沉水,眼底透着一丝微妙的厌恶,笙歌奏响,秋夜里依然穿着轻薄的美人轻歌曼舞,奉酒侍女与宾客谈笑着。
  

  楚子航微闭着眼,打算眼不见心为净。突然被手上覆上来的温度吓了一跳,正要出言呵斥,一抬头,正遇上一双澄澈的眼睛——竟然是换了一套侍卫服的路明非。
  

  楚子航的呵斥被他自己咽了回去,换成了一句没什么威慑力的“胡闹。”
  

  路明非笑得傻兮兮的,说:“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嘛,换个身份回来陪你。”
  

  楚子航正想说什么,却被乍起的裂帛声打断,忘记了要说什么。
  

  路明非朝着台上望去,一青衣女子正抱着琵琶单手拂弦,路明非对她有点印象,好像是乐坊管事的同胞妹妹,生了一双纤纤妙手,琵琶算是京中一绝。今日的曲子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兵戈之声。
  

  一位喝得醉眼迷蒙的大臣拍手叫好,笑道:“如此妙曲,当有刀舞相配!”视线梭巡一圈,竟然不怕死地凑到楚子航身边,拍了拍路明非“楚大人,不如就让这侍卫来舞一场。”
  

  楚子航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这人完全没认出来眼前的便是当今圣上,要天子舞刀助兴,这人也真敢开口。
  

  路明非低头解释“属下是奉命来找楚大人的,一会儿还要回圣上那里复命。” 
  

  路明非刻意咬重了“圣上”二字,那人或许真的是醉得厉害,一摆手“舞完这一曲也无妨!楚大人出身行伍,想必更偏爱这刀舞。”

 

  楚子航右手摸到了腰侧,原本悬刀的地方此刻只挂着一枚玉佩,路明非按住楚子航,低声笑了一句“愿为楚卿舞。”随即低头恭敬道“属下领命。”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弦声渐急,路明非刀势如雨,回身时,衣服下显出削瘦的腰线,反手一刀,一腿随之后扫,正应上琵琶轮指。
  

  曲声一顿,是埋伏时的寂静,路明非以腿为轴,控刀缓缓划过一个完整的圆形,手不见丝毫颤抖。
  

  楚子航看着中间舞刀的身影,一招一式熟练的很,比一般的侍卫还要强上很多,他都不知道那个日日端坐龙椅上的人有这等本事,他对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他十五岁离京之前的那个文不成武不就却偏偏有着一双澄澈眼睛的不成器的皇子,他从未如此明晰地感受到当初那个怂怂软软的小师弟已经走远了。
  

  路明非一刀劈下,又是一声裂帛,一曲终了,青衣女子起身施礼,路明非缓缓收刀入鞘。满堂喝彩,又是一轮敬酒。路明非鉴于之前的借口,带着楚子航离席。
  

  两人倒也没走远,只在御花园里闲逛,此时夜已深,御花园里倒也没什么人,路明非便开始没型没款起来,赖皮似的抓住楚子航的袖子,把他一身锦袍扯得皱皱巴巴“楚卿,朕是不是英姿飒爽?”
  

  楚子航一方面觉得他的刀舞确实很不错,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这样实际上是受了折辱,禁不住替他生气。
  

  路明非见楚子航不说话,整个人都蔫吧了,放开手,连自称都忘了“唉,我就知道,我这就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诶楚卿,我好歹也是为你跳的,你怎么连夸我一句都吝啬。”
  

  楚子航想,你才是关公那个大红脸,又想,你自降身段去舞刀竟然还埋怨我。瞥了一眼臊眉耷眼的路明非,到底还是不忍心这么晾着他,用那一把好嗓安抚道:“出乎意料的好。”第一句话说出来,那被路明非戏称为八婆的属性又上线了,楚子航忍不住念叨他“你是皇帝,道理上讲为君以仁才是王道,可身为君主不能太心慈手软,会给手下人以软弱可欺的印象,让你跳舞的混账没认出来你,不代表别人没认出来你,若是有一个人认出你来,当朝天子亲自跳舞,成何体统?你这皇帝还要不要做了?”
  

  眼看着楚子航越说越严重,路明非依然笑嘻嘻地听着,楚子航也就面对他的时候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路明非一直把这视为一种特权,自然高兴的很,等楚子航念叨完,他又抓住楚子航的袖子“这不是为了楚卿你开心嘛,本来不想跳的,我一亮出皇帝身份,吓死他!一想他的反应就觉得会很好玩。后来听他说楚卿你出身行伍,就突然觉得为你跳一曲也不错。”
  

  夜色太醉人,抓着袖子的人体温灼人,御花园里的花香浓郁起来,楚子航分辨不出这是什么花,却被香气迷了心智,只听到了满耳的“为了你”。
  

  楚子航反手一抓,握住路明非的手腕,又强硬地把修长的手指穿过路明非的指缝间,十指相扣。
  

  “为了我?”
  

  路明非点头。
  

  楚子航又问“为了我?”这一次的问句又和上次不同,带着一种莫名的引诱意味,引诱路明非说出自己期望的答案。
  

  路明非又点头,把楚子航的问句换成了肯定句“为了你。”
  

  楚子航低头,一个吻落在路明非的鼻尖,又滑落到了唇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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