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丢丢的现实原型，如有雷同，可能咱们是同学（x）
*原本计划写三千字的文，结果现在写了四千二他俩还没谈上恋爱，之前写的段子被无限延后，我就是废话流水账大王。写论文的时候为啥就不能一下子写这么多。猫猫兔兔一起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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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伦纳德在升高三那个暑假之前，与克莱恩的关系并没有他们之后那样熟悉，对克莱恩最深的印象就是，整个人弥漫着一种唯物主义战士的光辉，书桌里常放着一本马哲书，说话时也透出一种答哲学题时的感觉。
而这样的克莱恩出乎意料地在女孩子堆里很能混得开，伦纳德有注意到，女孩子们看他的目光更多是在欣赏他的脸，而看克莱恩的时候多了一丝别的味道，平时下课的时候女孩子们也格外地喜欢去逗克莱恩，甚至打游戏也更愿意叫克莱恩。
伦纳德心里好奇得很，于是向同班的另一位帅哥埃姆林请教。资深死宅埃姆林笑了一声，露出尖尖的牙“这是母爱啊。”
伦纳德一时间无言以对，嗯......母爱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那次考试他们正好名次相近，便被班任安排到了一起，是个靠窗的位置，伦纳德搬着自己的一大堆破烂搬了过去，同桌关系就此彻底敲定。
窗台是个风水宝地，尤其在夏天，大家嫌日光强烈，总会从早到晚地拉着窗帘，就算是教室内光线暗了，也只会开灯而不是拉开窗帘，所以经常因为白天拉帘点灯被老师数落。但老师也不会刻意去翻拉上的窗帘后面放了什么，于是坐在窗边的同学经常把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堆在窗台上，包括但不限于练习册、吃的、喝的。
克莱恩的东西看起来不是那么多，放在窗台上的也就几本常用的练习册，伦纳德便堂而皇之地打起了窗台的主意。他先是把自己厚重的文言文词典递给克莱恩让他放在窗台上；晚饭时间回来他又从学校超市里带回来一盒小饼干，放在书桌里怕拿卷子的时候蹭到，于是也放在窗台上；还有他很占地方却又没有什么用的教科书，也都一并放了上去。
伦纳德此人，东西放过去了之后又想去拿，就一只手搂在克莱恩肩膀上，另一只手绕过克莱恩的后背，去够窗台上的东西，放得靠里一点的东西他就整张脸都挤在椅背与克莱恩后背之间，从而能让手伸得更远一些。
故而坐在他俩后排的两人经常能从椅背的栏杆间看到伦纳德扭曲的脸。
白瞎了那一张脸。埃姆林如是说。
克莱恩整个后背和他贴在一起热得难受，忍无可忍地放下手里的题，把他从自己后背上揭下来，再把掉渣的小饼干塞给他。
02
气温越来越高，伦纳德也飞速地和克莱恩打成一团，玩到一起的同时，伦纳德越来越觉得自己能欣赏克莱恩的“美貌”了，他带着很浓的书卷气，一眼看上去是个标准的乖孩子模样，让老师和家长都十分放心，那双眼睛很灵动，尤其是在上课的时候，仿佛能看出来他脑子的高速运转， 偏偏看久了之后，才发现那双褐色眼睛中的狡黠，若是惹他惹到烦了，眼神转过来盯着你，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坏主意。
天气热得人头晕，完全无心学习，学校的电路很老，承受不住空调，于是只好人手一个手持电风扇放在桌子上，老师的声音有些模糊，只有电风扇的嗡嗡声帮着人酝酿睡意。
伦纳德手里拿着红笔在练习册上鬼画符，头越点越低，笔尖在耳朵边上划了一道长长的笔印，克莱恩遵守着之前两人“互相叫醒”的约定，在课上动作又不敢太大，便在桌子下面拍了拍伦纳德的大腿，
伦纳德头彻底磕在了桌子上，笔尖点在后颈突出的那一颈骨上，古人讲美人在骨不在皮，克莱恩觉得这话有理，伦纳德的皮相便已经能够得上美人了，此时突出的那一截颈骨简直像是具有什么魔力，还有上面歪歪扭扭的红笔印，克莱恩也突然觉得这有些艺术气息。
克莱恩再接再厉又拍了几下，随即手便被伦纳德的左手包起来重重地揉了好几下，他挣了挣，没挣开，又被伦纳德安抚似的捏了捏。
克莱恩只得小声喊他：“伦纳德，醒醒，你压到我手了。”
伦纳德纹丝不动。
克莱恩气结，哪有人上课睡得这么死的？怎么叫也不动。克莱恩又晃了晃手，却被伦纳德抓得更紧了一些。
伦纳德其实在克莱恩第一次挣扎的时候就醒了，突然玩兴大发继续装睡，这会儿看到克莱恩着急，差点笑出声来，只好把脸又往桌子上埋了埋，心里得意洋洋地想“你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整整后半节政治课，克莱恩由于右手被握在伦纳德手里，破天荒地一个字的笔记也没有做，这反常让政治老师奥塞库斯频频看他，克莱恩只好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练习册，假装这节课讲的知识点自己全都会。
伦纳德见克莱恩不再挣扎，又不想起来继续听课，趴在这里还怪无聊的，便真的睡了过去，直到下课铃响，他才身子一抖，光速清醒过来。
前脚奥塞库斯夹着练习册离开班级，后脚克莱恩便一脸要笑不笑地看着伦纳德。
“诗人同学。”这是伦纳德在班里的外号。
伦纳德带着上课睡觉之后的神清气爽，理直气壮地偏头看克莱恩。
“你觉不觉得，你的手里多了点什么东西。”
伦纳德僵了一下，迟钝地感受到了自己手心里那只修长的手，还怪好摸的，好摸到他忘了放手。
他举起双手投降，试图解释：“这个，你知道的，人在梦里没什么意识。”
克莱恩点点头：“是，我也第一次见一个人能上课睡得这么死，我为了你，一节课都没听。”
伦纳德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强行挽尊“诶，难道在你心里我比你心爱的马哲重要吗？”
克莱恩按着他的脑袋：“给我道歉。”
伦纳德往他手心蹭，毛绒绒的头发蹭的掌心发痒，向那人看去，他还在没心没肺地笑，克莱恩叹了口气，发现自己还真就没辙。
03
从此两人好像达成了什么神奇的契约仪式一般，克莱恩有时上着上着课，突然把手指聚拢成猫爪的模样伸到伦纳德那边，刚开始伦纳德学猫爪还不是很熟练，后来就能直接摆出一个同样的猫爪手势和克莱恩的猫爪贴一贴，这个仪式像是击掌，又像是在盖章，伦纳德在心中悄悄地想：“嘿，卡戳，然后就是我的了。”
午休时候俩人如果不睡觉的话就会悄悄写字条交流，午后闷热的空气中只能听得到轻浅的呼吸声，偶尔有学校养的鸟贴着教学楼飞过去，“啾啾”地叫着，克莱恩会看伦纳德的睫毛，他睫毛很长，双眼合上时显得特别的宁静优雅，中午伦纳德抱着抱枕，半边脸被抱枕挤压着，那边的眼睛就半眯着，眼皮却还在不停地颤动着，像是微风吹拂的薄而精致的花瓣。
高温蒸得人浑身冒汗，伦纳德上课忍不住小幅度地抖腿来纾解自己心中的焦躁，一双长腿在桌子下的狭小空间里简直不知道怎么摆放才好，挪着挪着会不小心踩到克莱恩，腿伸出去又会踢到前桌的腿，让人待得憋屈极了。克莱恩单手拄着脸，笔在指尖旋转，“啪”地一声落在桌子上，把昏昏欲睡的自己吓了一跳。
学校的电路老，不能装空调，人手一个的小风扇只能说聊胜于无，更大程度上是个心理安慰，嗡嗡的声音反倒平白惹人烦躁。班里的家长怕学生中暑，不知去哪里拉了几桶冰块放在班级里。克莱恩撞了撞伦纳德的腿，有气无力地指指放在过道上的冰桶，示意伦纳德拿块冰过来。伦纳德半死不活地爬在桌子上，看到克莱恩的手势，像软体动物一样把自己蹭到桌沿，右手从桌子上耷拉下来，离放在过道中间的冰桶还有点距离。
伦纳德手无力地摆了摆，活像个诈尸的尸体，嘴里还发出“嗬..嗬..”的声音，晃悠半天才给克莱恩捞上来了个冰块，他右手直接从自己的背后过去，把冰块递给克莱恩。
克莱恩被冰块冰得一哆嗦，拿着冰块在伦纳德脸侧贴一下，成功地换来了伦纳德的怒视，俩人在方寸之间的地方打来打去，冰块从一人手里滑到另一人手里，不知怎么的就滑到了伦纳德衣服里，伦纳德差点“嗷”一声叫出来，手忙脚乱地要把冰块从衣服里弄出来。
他愤愤地指着自己肚子上被冰出来的印子控诉克莱恩，克莱恩瞄他一眼，发出不屑地冷笑“就这？没有腹肌给我看什么呢？”伦纳德大怒，双手去掐克莱恩的腰。克莱恩怕痒，自然不肯让他动，翘着凳子往后缩，结果两人双双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全班笑成一片。
两人到底还是达成了夙愿，被老师赶去走廊里凉快。伦纳德没型没款倚着墙吹风，好不自在。
也许在小学的时候还会因为被老师赶出去站着而羞愤欲绝，到了高三，学生脸皮越修炼越厚。伦纳德就完全丢弃了这一部分心理负担，甚至他前几天热得不行，还自己去走廊里站了半天。克莱恩也不觉得被赶出来是什么大事，就站在走廊里和伦纳德低声嬉笑，两人看着窗外碧蓝的天，间或有灰白的鸽子飞过，不知是翘课的同学还是体育生，在楼后的小路上前呼后应，胶底运动鞋在砖路上蹭出刺耳的声音。有人在楼下喊人名字，在四楼都清晰可见，引得全楼都嗤嗤地笑。
克莱恩用手肘戳伦纳德腰，说：“这样看来，觉得在学校还是很好玩的。”
伦纳德夸张地学着他的腔调回答他：“什么？你个叛变学生阶级的人，快滚回去学习。”
克莱恩不和他计较，只给他背哲学知识点，从世界具有普遍联系背到矛盾的对立统一，伦纳德只能在心里哀嚎“又开始了。”
04
黑板上已经挂上了倒计时，不过三百多的数字，还没有给人实质的压迫感，学生们更多还是想着能多偷懒一会儿是一会儿。难得放假的周天下午，班级里的几个种子选手约着去网吧打游戏，结果不知是谁没有告诉家长出来玩，有个家长着急地在家长群里问孩子去哪里了。伦纳德的爷爷帕列斯懒洋洋地在群里说，可能又去网吧了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家长和老师开始排查几个学生常去的网吧。克莱恩常年蹲守家长群，瞥到消息便呼喊同伴赶紧溜。奥黛丽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出去，转了个弯进了商场；埃姆林觉得虽然自己的两个死宅家长不一定会来找，万一碰上老师也挺尴尬，于是也溜了；克莱恩和伦纳德悄摸摸从后门出去，往书店去了。
穿着常服的伦纳德更加显得模样好看，同样来买书的小姑娘看他好几眼。克莱恩调笑他，他就抱怨克莱恩不常看他，明明他那么好看。
克莱恩哪敢经常看他，不常看他就已经被蛊惑了，若是盯着他看，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面上还不动声色“因为我有绝技，不看你也知道是你。”
伦纳德来了兴致，扔下手里的漫画特别认真地说：“我也是，我也能，我能准确地把你从一群人里挑出来，就算是大家穿得都一模一样我也能。”
克莱恩心里一跳，伦纳德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他专注于思索，竟然忘了回答。
伦纳德眼皮耷拉下来，好像有点失望，目光又回到了漫画上，指着一个片段给他看，笑得停不下来。
克莱恩心不在焉地应他，奔着教育区去了，抱了双份的练习册回来，一份是自己的，一份给伦纳德。
伦纳德表情更垮了，接过练习册翻一翻，颜狗特质突然上线，突然觉得这练习册封面简洁漂亮，排版干净利索，留白的答题区域也让人看着舒服，整个练习册透着一种干净清爽的味道。
——像克莱恩一样。他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思路越歪越远，在一瞬间他想到了拿着练习册等于抱着克莱恩，在练习册上写字等于在克莱恩身上写字，背着练习册等于背着克莱恩，把练习册放在枕边等于......绯红从脖颈蔓延上来，克莱恩看他一眼，心里奇怪为什么这人看着练习册脸红了。
“伦纳德？是太热了吗？”
伦纳德回过神来，心虚地移开目光“啊，是，是的，这个书店的空调开得有点热。”
克莱恩让他抱着练习册，转身又去挑拣自己的书。伦纳德站在原地目送克莱恩走开，心想，我好像完了。
